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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ursday, September 12, 2019

她都走了,你还有什么理由不跑呢?

她都走了,你还有什么理由不跑呢?

犹如脉搏心跳的海浪,人活着,就不应该平静。


她是个乳癌的患者。
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癌症病房里,我以暖和医疗的身份去看她。并没要太多的话。
真正认识她,是在暖和医疗病房里。
第一次的谈话,就像朋友般,她告诉了很多关于她的故事给我听。
就这样,我们谈了两小时。

父母奉子成婚,她的出世没迎得家人的笑容。
她的童年,是奶奶一手慢慢带大。父母再也不再认她这个女儿。
中五那年,奶奶得了卵巢癌需要长期接受治疗。
无奈的她被安顿在亲身父母的家。
她白天上完课,就到附近的咖啡厅温习功课。
一直到晚上过了晚餐时间,她才回到“家”睡觉。
周末,她就找借口待在姨妈家。
就这样到高考结束后,她找了份工作半工半读,两个月后存够了钱就搬了出去。
一个人的生活开始了。
半工半读后的三年结束了高等文凭,她再找了份更好待遇的工作。
原本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,这安宁的生活会持续下去。
春风似旧花仍笑,人生岂得长年少?
好景不常,癌症上门拜访了。
这一刻,天灰了。


人生的旅程,精彩与否,自行定义。


初诊之际,癌症部已发现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整个脊椎,导致她神经线受压而双脚残废。
我们都很清楚知道她的病情并不乐观。化疗打进身子里了,但并没有太大帮助。
但她那一份坚强的信念从不停息。
她从一开始的用双手帮双脚运动,到后来可以开始用脚摇动,到在之后的用物理治疗的帮助下,她从残废到可以用双脚走路。
她吃着我们开的止痛药,咬紧牙根努力不懈地让自己再次站起来。
好景不知可多长,我们都知道这只是短暂性的。
只是,她的毅力不会输个世上的任何一个人。
千磨万击还坚劲,任尔东西南北风。
她不曾给我任何一句怨言。她总是朝气慢慢地与上天的玩笑搏斗。
说真的,我很佩服她的勇气。换作是我,或许早已自甘堕落等死吧。
故事的结尾,我期待再次看见她的笑容。


她都走了,你还有什么理由不跑呢?


是否在每一黑夜之后,都会迎来黎明?



一个月前,我被调到暖和医疗科工作。
一开始,我并不带着太大的期望进这部门。
感觉上,会很闷。而我也不是一个很有耐心一直与病人讲话的人。
或许是工作的步调让我们机械化了。“要治疗?好,治疗。不要治疗?不行,一定要治疗。还是不要?滚蛋。”的心态开始咀嚼掉那份曾灼热的心。

数年前,其中一位令我感触深刻的导师,也是我前医院的血科顾问医师,经常问病人“你要什么?”
一句简单的话,一直烙印在心底,好久好久。
回到家乡工作一年多了,这些曾有的热忱早已被现实的环境给消耗得雾消云散。
如今,我的缓和医疗科主治医师,也是总把“你要什么?”挂在嘴边。
看得出她的用心去聆听与了解每一个病人需要或不需要这个那个。
很多时候,一句简单的关心,比起再贵的药物或治疗,来得重要。
很多时候,双耳,重要过一张嘴。病人要的,或许不是你的一堆医学用词,而是哪怕只用你那珍贵的五分钟也好,聆听他们的话。

我坚信,一个医生,除了要有一颗有知识的脑,更需要的是,一颗会笑会哭的心,和一双会聆听的耳朵。
对病人,或任何人,也不过如此。
当你的心再也不会哭笑的那一刻起,你就只是一个会医“病”,但不再医“人”的医生。
那对这个穿着白袍的职业,只是一个侮辱。

2 comments:

PL said...

You are doing a meaningful job.
“The purpose of a doctor or any human, in general, should not be to simply delay the death of the patient but to increase the person's quality of life. ”
― Patch Adams

Anonymous said...

会医人的医生也很少见到,但我爸爸很幸运。他在GH penang clinic urologist 遇到了很好的医生。